山泉博弈

【逃逸】逾矩(上)

【小妈梗慎入】

  私设如山 OOC

  父亲和廖俊涛几乎长的一毛一样,是平行世界里的切片。虽然不会写,但是是真的。严肃脸。(:з」∠)

0

廖俊涛穿着松垮的外袍,胸膛上依稀可见暧昧的痕迹。毛不易还在床上熟睡,他看了眼窗外,天色正暗,这让他没那么紧张。

他走到窗前,点了一支烟,火星在夜里格外明亮,廖俊涛看着它烧了一会儿,又把它熄灭。

他十五岁那年等来一个人,悲欢皆源于此。

 

1

漂亮的女人靠在沙发上,她的腿随意地搭着,高跟鞋在布料上留下斑驳。她吸了一口烟,目光眺向逼仄厨房里的背影。

“小混蛋,冤大头要你,”她的脸上浮出轻蔑的笑:“回去做你的太子罢。”

廖俊涛炒菜的手一顿。

“冤大头是那个人的爱人,“他漠然地想着,又把这话在心里转了一遭,竟品出几分荒唐的笑意来。

在他非常不靠谱的母亲口中,那个人—也就是他名义上的父亲,是个帅气多金的人渣,出轨闹出人命后,果断地把他们母子俩打包丢到这个偏僻的地方。

小时候,他曾设想过很多个有家的理由:自私的母亲良心发现,愿意把钓男人的热情分他一半,又或者传说中的的大款父亲笑着摸着他的头把他从犄角旮旯里抱出来。

他等了很久,早就不胡思乱想了。

冤大头为什么要养自己,这并不是他可以期待的。

对了,冤大头叫毛不易,这个名字很特别,他只看了一眼便记住了。

 

2

一个星期之后,廖俊涛搭上去B城的火车,离开了这个他待十五年的地方。

没有留恋。

火车票是他父亲订的,十二个小时,硬座。

廖俊涛的手指抚过车票,叹了口气,想着那个大款父亲应该不太喜欢他。

车厢内即使到了凌晨依旧人声嘈杂,火车在过弯道时晃动了一下,他手中攥着的车票突然滑出手心,在空中打了个旋飘进座位底下,他伸出手去捡,可是被狭窄的空间钳住了。廖俊涛扭着脖子艰难地看着蓝色的小纸片,矫情地想着自己竟被一张纸抛弃了。

 

廖俊涛一出站便乖乖地在门口等着,在来来回回的人群中寻找熟悉的影子。

父亲没有给他照片,只是告诉他,他们俩很像。

十几个小时的车程让他疲惫不堪,他靠在玻璃门上,只觉得所有气力都用尽了。

直到他看到了一个人,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带着黑框眼镜,温温柔柔地站在阳光里。

廖俊涛的心跳得飞快,他像是受到了上天的指引,不指望发生点什么,只想与他擦肩而过。他甚至分不清自己是快步向前还是僵在原地,他只看到那人腼腆地笑。

靠近的一瞬间,温热的指尖却突然攀上他的手腕,那热源是炸药引线上的火花,炸得廖俊涛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命运的红绳在那一刻绷紧。一个声音在他耳边乍起:“廖俊涛,你好。”

“嗯……”那声音因为迟疑而有所停顿:“我是毛不易……欢迎回家!”

廖俊涛下意识地望过去,他还未反应过来,就看见一个与他相似的男人走过来把手里的水递给毛不易,还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男人看到他的时候脸上写满了戒备,一会儿才冷淡地说:“跟来。”

廖俊涛的脑子像是笨重的机器重新运作。他好像意识到什么,紧紧地掐着自己的手指,不想露出任何神情让场面变得尬尴。微风吹来的时候他冷得发颤,才惊觉自己出了一大身汗。

男人牵着毛不易的手把他甩在后面。毛不易还想对廖俊涛说什么,却被男人哄着转移了注意。

荒唐的感觉再次席卷了他,在混沌不清的情绪里,只留有“不是”和不该”在打着转。

 

3

廖俊涛把手中的钥匙串抛到半空又接住,一路上他都在玩这个幼稚的游戏,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他的潜意识在抗拒回家。

他原本会很喜欢这个家。优渥的生活环境,对他不闻不问的父亲和父亲和善的爱人。

如果那个人不是毛不易。

男人真的很爱他的恋人,他旁若无人地散发着爱意,拥抱,喂食,说着甜蜜体贴的话,衬得廖俊涛隐秘的心思无处遁形。

喜欢毛不易这件事让他羞耻,让他无地自容,让他看见他们恩爱时会不由自主地愤怒与痛苦。可偏偏他还太年轻,不能控制喜欢这种情绪。

在外头磨蹭到日薄西山,廖俊涛才回去。

他旋开大门,房间有些过于昏暗了。寂静中,隐约传来暧昧的水声夹杂着几声吞咽。男人把毛不易压在沙发上,手插/入他的发间,拇指把玩着柔软的耳垂,他的腿钳着毛不易的腰,仔细看竟像是再细细摩擦。毛不易的手扯着男人的衣袖,分不清是抗拒还是迎合。

他们亲吻得很投入。

廖俊涛悄悄地关上门,深吸了一口气,跑了出去。

跑步能让他冷静些,他的情绪像倒坍的大楼叫嚣着疯狂,他没有看到毛不易的正脸,仅仅是那双手就让他浮想联翩。

他跑到附近的一条小河旁,这边平时很热闹,现在却分外冷清。廖俊涛看了眼湖面,才发觉天空已经飘起了小雨。

他翻过防护栏,坐到河岸。雨丝飘到他的脸上,让他生出几分委屈。他拾起身边的石头,一块一块地扔到湖水里,盯着荡漾的波纹发呆。

等到身边的石头扔完了,他的神情变得冷硬。他在河岸上扫了一眼,找了一块最大的石头,然后用尽全身力气把它向湖面掷去,石块“扑通”入水的时候,廖俊涛大喊:“去他妈的爱情。”

 

4

毛不易最近得了一个便宜儿子。

那原是他小姑子的儿子,被年轻任性的母亲扔到乡下小镇,他先生的母亲可怜他,央着他们把他过继在名下,他先生对他任性的妹妹毫无好感,毛不易却不想拒绝,都说外甥像舅,小鬼和他爱人活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心软了。

初次见面的时候,他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小鬼,只是小鬼傻乎乎的,要不是他拦着他们就错过了。

小鬼懂事听话,明明正值叛逆的年纪却没有那些小男孩特有的臭毛病。只是与他过于疏远了,明明他才是看上去好说话的那一个,小鬼却有意无意地躲着他。

毛不易想与“儿子”改善关系,这让他有些发愁。

对了,小鬼叫廖俊涛,大约是跟他母亲姓吧。

 

5

廖俊涛今天回家时,气氛有些古怪。

他父亲工作忙,家里一般就只有他和毛不易两个人,可即便是这样他俩也鲜少有交集,毛不易有时会与他搭话,他只会冷淡地应着。

而此刻,毛不易坐在沙发上盯着他,看那架势是在特地等他。

廖俊涛与毛不易打了声招呼,准备回房间。

毛不易叫了他一声,抓着他的手腕拦住了他。

“嘶”,廖俊涛猝不及防被抓到伤口。

毛不易掀起他的袖子,看到几道伤口。

“坐到沙发上去。”毛不易一边说着,一边找出了医药箱。

毛不易拿出碘酒与棉签,看着廖俊涛愣在那儿,调笑道:“怎么不相信我啊,我以前可是护士,专业的。”

“男护士啊,”廖俊涛有些惊讶。

“能不是男的吗?”

廖俊涛忍不住笑了两声,把袖子掀上去。毛不易认真地给他涂碘酒,廖俊涛一低头就可以看到毛不易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湿湿的棉棒涂在伤口上,有一丝丝的疼,却很舒服。廖俊涛从小到大都在打架,第一次有人给他涂碘酒。

“我打架了。”廖俊涛突然说。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老师电话都打到家里啦。”毛不易笑着弹了下廖俊涛的脑门。

“靠!”廖俊涛愣了下,才说:“大城市的好学生都这么狂野的吗?约人打架打输了就告老师啊。”

“没那么稀奇,你要打输了,我也给你撑腰。”

“你不生气呀?”廖俊涛不好意思地看了眼毛不易,一会儿又补充说:“他们先挑事的啊。绵羊堆里的冷酷转学生,自然有人看不顺眼。”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绵羊头头暗恋的女孩给他递了封情书。廖俊涛想了想没好意思说。

“行吧,”毛不易拍了拍廖俊涛的肩:“明天看我的。”

廖俊涛还想问,毛不易却说这是个惊喜。

廖俊涛早上出门的时候毛不易也没把惊喜告诉他。这让他一整天都在琢磨那个惊喜,可等到最后一节课都快上完了,廖俊涛也没看见毛不易的影子。

教室里不知为何变得嘈杂,后桌的同学让他看门口。

廖俊涛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毛不易!

还有他身后那两个帅气的黑衣保镖!

铃一响,老师爽快地下了课。絮絮的人声刚响起,一个黑衣保镖朝着他喊:“少爷!回家啦!”

全班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后桌的同学指着毛不易问他:“我操,那是你哥啊。”

廖俊涛强忍着笑意,说:“我监护人。”

他在全班注视下快步走出教室,看到毛不易时忍不住笑出声来。

“毛不易你这么装逼啊。”

毛不易把他的书包扔给保镖,作哥俩好的样子单手楼着他的肩,笑着说:“罩你啊。”

 

6

小鬼刚来b市不久,毛不易琢磨着带他出去遛遛,感受下b市热心市民毛先生的热情。

“廖俊涛你过来。这周末我俩团建,我们去游乐园。”

毛不易又补充:“游乐园和游戏厅选一个吧。”

“游乐园。”

毛不易没想到廖俊涛会选这个,有点惊讶。

廖俊涛给毛不易递了一块切好的西瓜,无情地说:“毛先生下套没成功啊。想去游戏厅就直说。”

……

毛不易不甘示弱:“陪小公举去游乐园!”

廖俊涛低声笑了一下。他倒是真的想去游乐园,他以前是他们那儿的游戏厅一霸,却从来没人陪他去游乐园。

 

“毛不易你快点,要不等下排队又排要半个小时。”

廖俊涛拉着毛不易的手在游乐园里狂奔,毛不易却不愿配合:“我们是来享受的,跑来跑去多累啊,大不了我们去坐旋转木马,那儿人肯定少。”

旋转木马那儿人不少。如果跳楼机要排一个小时队的话,旋转木马就是半个小时。所以他们选择了看上去只要排十分钟队的摩天轮。

坐摩天轮的除了他俩都是情侣,有一对甚至直接在排队过程中热吻。

毛不易捂着他的眼睛,说:“小孩子别看。”

廖俊涛失笑。

毛不易一上摩天轮就打瞌睡,他懒洋洋地说:“就当休息了。”

廖俊涛却一直盯着窗外,毛不易见他这么认真,也坐起来,指着市中心说:“摩天轮到晚上才好看,那儿晚上会有灯光秀,还会放虚拟的烟花。还有后面那座山,晚上,雾气缭绕,又仙又神秘,好多情侣都对着它许愿。

“常客啊。”廖俊涛瞥了毛不易一眼。

“就两三次吧。”毛不易不知为何有些尴尬。

“许过愿吗?”廖俊涛问。

“嗯。”

“实现了吗?”

摩天轮达到顶峰的时候,有对情侣行为迷惑,在尖叫。

毛不易没有听清:“什么?”

“我问,”廖俊涛大声喊:“山上那玩意儿有没有保佑你!”

“有!”毛不易也大声回答他。

摩天轮下行的时候,廖俊涛看上去闷闷不乐。毛不易拍拍他的肩,说:“别着急,一定会有一个人和你一起许愿的。”

廖俊涛看着那座山,山脚隐约腾起了一层薄雾,他突然笑了。

他说:“好。”

 

7

下摩天轮的时候已经中午了,廖俊涛去取包,毛不易去买水。

谁知,刚刚还艳阳高照的天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游人都匆匆跑去避雨,廖俊涛逆着人流,没有看到毛不易。他只能护着包,跟着游人往前跑。

跑着跑着,他的鞋带被一个小男孩踩散,这让他险些摔倒。他不得不蹲下系鞋带,廖俊涛把包挂在胸前,艰难地像一只大虾一样弓着身子,雨点砸得他生疼。

周围的人都在向前跑,他们踩出的水花溅到他眼睛里,他狼狈地擦了擦,听到打伞的幸运儿在说笑。

廖俊涛突然想起,他第一次和人打架时也是一个雨天,他那天很晚才回家,母亲躲在房间里骂骂咧咧地叫他去做饭。

他吸了吸鼻子,微微抬头。

有一把伞。

他转过头,毛不易帮他抹了把脸上的水,说:“终于找到你了,我们回家。”

雨很大,化作细流从伞上滑落,廖俊涛眨了眨眼睛,他很快起身。

他觉得自己的表情一定奇怪极了,他的心明明暖化成一滩糖水,脸上却显不出灿烂的笑来。

他听见自己说:“毛不易,我第一次见你时很不开心。”

第一次见你时,我喜欢你,想泡你,想让你成为我的情人,这让我难过,痛苦,纠结到发狂。

“但是现在”

“我没那么讨厌你了。”

我只想好好爱你。

这或许是一件幸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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